成忠臣：论儒家思想对中国传统绘画的影响

作品会说话

​儒家思想是中华民族的主导思想精神纲领汉武帝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,儒家思想成为兴邦治国的统治思想,贯彻到各个方面。从童子启蒙,科举取士,修德养性,安民抚平,一直到书画艺术，无不深深地打上了儒家思想的烙印,就是在道家和禅宗的思想中也渗透了不少儒学。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孔子和孟子是儒家的杰出代表人物,他们提出的“忠、孝、礼、义、信”、“仁义道德”、“克己复礼”、“礼之用,和为贵,先王之道斯为美”、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、“中庸之为德也”、“文质彬彬”、“成教化,助人伦”、“寓教于乐”、“修身养性”、“治国平天下”、“智者乐水,仁者乐山”、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、“中庸之道”。以及孔子和孟子的继承者董仲舒所说的:“举天地之道而美于和”(这就是中国长期流行的观念:和则美,中和为美)等等,这些思想对中国绘画的影响是深远而巨大的。具体表现为: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①追求和谐的美,主张不偏不倚,中和为美,强调含蓄,注重内在美。

②调剂情欲和现实的冲突,反情以和其志,喜怒止于中,追求人格,修养、功力,才情的一致,培养情性的柔顺温良,做到不偏不倚。

③追求“充实之美”、“浩然正气”、“文质相辅,反对华而不实,主张名正言顺”。

④主张真善美的结合。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⑤主张“文以载道”“有补于世”,但又要“寓教于乐”,说透了,就是文艺要为统治阶级的政治服务,正因为如此,中国早期人物画画忠臣良将,烈女贞妇,发挥了“成教化,助人伦”的作用。由此可见,中国画并不完全是超尘出世的,而是入世的。

⑥认为“心正则笔正”,“人品不正,用墨无法”。

⑦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”,这实质上是重视老百姓,劝告统治者重视民意民心。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有不少学者认为:中国绘画主要受道家思想和禅宗的影响,这不符合历史事实。“统治阶级的思想是一个社会的统治思想。”实际上,儒家思想对中国文人和文人绘画的影响是极大的,从总体而言,道家思想对绘画的影响应排在儒家之后,道家思想是在统治思想大前提下的影响,如果说儒家思想是“在朝”的思想,那么道家思想是“在野”的思想,各有各的用场。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众所周知:老子本是艺术的厌恶者,他以小农经济的自给自足为满足,超越功利,排斥情欲,提倡实惠,着眼实际,主张“返朴归真”,“复归自然”,强调“天人合一”,进入“物化”境界，做到“物亦我,我亦物”,“出神入化,默与天和”。他说:“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矣;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矣。”有人说得好:中国的文人士大夫,得意时是儒教徒,为求功名是儒教徒,一旦失意,功名无望时,便成了道教徒,具体表现为:自我安慰,回归田园,或隐居山林,追求“少私寡欲”和“清、虚、玄、远”,自命清高的情感境界。正因为如此,我们才可以说:道教思想并没有成为中国大文化思想的主流。主流还是孔孟之道,正如刘勰一针见血所指出的:中国文人是“形在江海之上,心存魏阙之下”(意思是身量然在江海荒野之中,但内心却在宫廷之中)。但是,又不可否认:道教在自然观、方法论和对事物的辩证认识上,对中国画,尤其是山水画的形成与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,对于中国美学范畴体系的形成,对山水画的影响,道家思想的影响显然比儒、佛两家深广得多。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《周易》、《老子》、《庄子》凝聚着中国美学思想的精粹。老庄哲学认为:礼教应该反对,功名利禄应该排除。崇尚“无为而为”,主张“天人合一”,人应该顺应大自然,与自然保持亲和的关系,因为“道是万物之本源”,“一阴一阳谓之道,“天为阳,地为阴”,“道”要在自然中求得,还说“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”。认为“天地和谐”是最高的境界,而“天地之和”是“天乐大美”…道家的这些思想促使画家们超尘出世、隐逸山林,在自然中追求天然之美,在艺术中追求以小见大,以少胜多,追求雅淡空灵、静穆,略带虚幻的境界;渴望原始面目,在自然中注入人的情感。中国绘画重自然,反对雕琢;主张“清水岀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,重写意、轻摹仿;重情感,轻理性;重视山水画,轻视人物画,都与道家思想有关。正因为如此,从五代开始,经宋元明清,山水画在中国画中始终处于主导地位,出现了不少山水画大师,可是人物画却相形见绌。如果说中国山水画比西方风景画早一千多年,而中国人物画很难与西方人物画相比,无论画面效果,也无论艺术感染力都大大逊色于西方绘画,这是不能不承认的事实。这与道家格外重视自然的思想有关。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再说说禅宗对中国绘画的影响。禅宗是佛教在中国的代表学说,唐以前,禅宗在佛教各派中并不居于主导地位,慧能和尚出来之后,禅宗才得到了很大发展。到了宋代,禅宗几乎成了佛教惟一的教派,禅宗实质上是中国化了的佛教,在其发展过程中,与儒家思想相渗透,相融化。此外,禅宗思想也受到道家思想的影响,实质上是儒、佛、道三家的融合。禅宗的思想对绘画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:

△成忠臣作品（真材实料）

①认为世界是虚空的,一切事物皆由人的主观意识而存在,人只要静心自悟,无须修行,就可以觉悟,这种思想,很容易导致反传统性,破坏经典,随意感知,看破红尘。这种思想往往成了文人士大夫们的处世哲学和艺术哲学。在中国文人看来,只有以虚静明彻的心灵去观照,感悟大自然的美,才能达到“心物统一”、“天人统一”的最佳境界。石涛画论中的“一画论”、“无法生有法,有法必有化”、“无法而法,乃为至法”与禅宗思想的联系是非常密切的。

②禅宗思想影响并改变了人们的审美趣味,认为“逸品”高于“神品”,所谓“逸品”就是“笔简形具”,意境空灵,“以素色为体”。中国画论中讲:“景越藏意境越大,景越露意境越小。”

③禅宗认为“南宗”为正宗,“北宗”为邪道。明代董其昌受其影响,把绘画也分为南北宗,并且认为南宗高于北宗,实质上是推崇幽淡天真,澄怀味象,淡泊虚静,富有雅性的作品,贬低工匠气”、“脂粉气”。

△成忠臣书法作品

④吸收儒家思想,进一步提出了人品与画品的关系,认为人品不高,用墨无法”,只有超尘脱俗,才能“言有尽而意无穷”。

⑤提出了“胸有成竹”的思想。

⑥把“虚、白、空、灵”看成是绘画追求的目标。

⑦在禅宗思想的影响下,大量僧人从事绘画,出现了许多有重大影响的画家,如大家非常熟悉的巨然、法常、八大山人、石涛都是僧人,连近代的张大千都曾当过僧人。总之,禅宗和儒道思想相互渗透、相互影响,并存于画家的修养与创作之中,研究中国绘画不能忽视儒家、道家、禅宗这三大思想支柱对中国绘画的深远影响。